不见蕉鹿

主王喻,本质杂食!杂食!杂食!

【王喻】逆水行舟 (1)

提醒:

1、私设警示:方士谦有女朋友

2、会更得很慢

3、假恋爱,真旅游宣传片

祝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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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威尼斯的路人

来了,又去了

一如马可波罗广场上终年飞过的鸽群

 

 

 

1.

捏着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了一阵,四五条消息跃上通知栏,都来自方士谦。还都是语音,王杰希逐条点开。

“不好意思啊老王,我才看到你消息!这不刚出抢救室……”

“就我上次跟你提的那老爷子,前两天我看着好好的啊,大半夜的氧饱和度刷刷地掉,拉都拉不住!折腾了两个钟头……我看看,得,都十二点多了,饿死我了……”

王杰希看了一眼手机,当地时间这会儿才下午五点多。

“你说我最近怎么那么背啊,值个班次次都能遇到大事,一个踏实晚上都没有!”

“噢!我看到你发给我的照片了,我觉得第三个挺好,就白色那个。对了我跟你说我去你们科室的时候……方医生,42床……”王杰希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女声插进来,接着点开最后一条也是最短的一条。

“等会儿再说啊,你且潇洒着……来了来了……”

王杰希勾了下嘴角,又摇摇头。他摁住发语音的键,说:“行知道了,忙去吧。晚上去值班室找点东西垫垫。”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隐去,暮色从四周涌起。十一月下半旬的意大利天黑得早,头顶盘旋的海鸥时不时发出嘶鸣,一副伺机而动的样子,站在桥上又近水,只觉寒意瘆人。

 

王杰希正午上的岛,而后一路沿着邻水的街道往前走,旁边是一家家相互紧挨着的手工艺品店铺。

威尼斯以玻璃拉丝热塑工艺出名,大小摆件精巧细致,有些更是巧夺天工得令人心惊。王杰希读大学的时候,闲暇时间里也走了不少B市的工艺品展。匠人精神都是近乎偏执又无比纯粹。

方士谦嘱托了王杰希替他带个玻璃摆件,王杰希估摸着拍了一些图发给他。他自己中意经典的样式,虽然色彩艳丽夸张但是一点都不觉俗气,大大方方得自有腔调。但方士谦说太土了,王杰希呛他什么时候也有审美了。

转过街角是一家门面装修得很现代的店,里面展台上的器物都是通体白色的细腻磨砂,除了细细的金属光泽镶边就没有更多繁复的装饰,简约又梦幻。细看可见内壁透薄,愣是把冰冷坚硬的玻璃做出了羽毛般的轻盈柔软,仿佛不堪一握。王杰希拿起一个细脖瓶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他在店内转了一圈,拍了一套香薰盏传给方士谦看。

王杰希等着方士谦给个回话到底相中哪个,结果发出去的消息仿佛石沉大海,他知道催也没有用,索性也不着急,一边闲逛一边候着。

呆在医疗系统里久了,身边的朋友、伴侣也都练就了大心脏、粗神经,毕竟忙起来等同失联。

 

王杰希终于得了准话,打算返回去买了那套香薰盏就乘船回主岛。他没记具体的店名,只好打开谷歌地图,根据拐过的弯和时间大致确定了位置。地图上的两个小点不远处都标了水上巴士的站点,看起来能坐个一两站。

然而等上了船才发现这船丝毫没有停靠的意思,屏幕上移动的蓝点逐渐远离穆拉诺,自顾自地往一片更为空旷开阔的浅蓝色上走,眼瞅着回了主岛。

王杰希没料到的是这船的线路竟是从主岛内最主要的航道绕的,走了一大圈一路经过了黄金宫、雷亚托桥才回到圣马可广场。傍晚的水面上熙熙攘攘的,除了水上巴士,载着游客的贡多拉穿梭其间。

天色已经发青,但是暗下来估计还有一会儿。他下船后在码头站了一会儿,想了想又转身往候船的地方走。

 

又是近五十分钟的摇摇晃晃,上岸时岛上的路灯已经亮起,和白天是截然不同的景象。王杰希凭着模糊的印象辨别着路,街边的店铺已经关门熄灯了一大半,少有亮灯的几家也已经锁上了玻璃门,店家看到有人张望还微笑着冲他摆摆手,迎面的行人更是寥寥。他几乎能确定这趟是不会有收获了,但还是继续往前走了会儿。岛上道路曲折,没几步就是一座桥,长得也都大同小异。他有点吃不准方位,眼见着路越走越陌生,只能掏出手机研究地图。

正低着头摆弄着,余光瞟到对面有人走来,王杰希略往路边让了一步,但那人却在他身侧站住了。

“你是迷路了吗,需要帮忙吗?”说的是中文,语调偏软,声音温润,算得上好听。

王杰希抬头,对面那人笑脸盈盈地望着他。长着亚洲人的面孔,听发音吐字应该是中国人。

“呃不用,我没有迷路。”王杰希一时有点意外,点头示意,“谢谢。”

“没什么。”那人摇摇头,“这时间很少还有游客留在岛上,所以过来问你一声,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不会。是我忘记了店铺关门得早。

 “的确,六点多就关得差不多了。你是一个人在旅游吗?住在岛上?”

王杰希三言两语地解释了下缘由,解嘲道,就当上来欣赏夜景了。

“你这会着急回去吗,如果不急,要不一道走走?”那人说着颔首笑了下,可能是觉得自己的提议听着不靠谱,这乌漆抹黑的真没啥可看的,补充说,“我的店在前面不远。等下我送你过去码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杰希也不好拒绝。毕竟来都来了,又加上听到对方说自己开了工艺品店,一时也起了兴致。

那麻烦你了。王杰希礼貌地答,接着互相交换了名字。

喻文州,喻文州。王杰希在口中默声地来回碾了两遍,喻文州看他一脸琢磨的表情,问怎么了。王杰希坦然地直视他,说,没什么,觉得你的名字很好。

 

 

大概有些人天生就特别适合笑。不浓烈也绝非敷衍,一双桃花眼微微弯着,笑意从里面缓缓溢出来,让人难以抗拒。但同时这笑容又平静的过分,如同一潭深水,风吹花落,他自不起波澜。王杰希忽然好奇,这人生气起来会是什么表情。

 

过桥又走了一段,喻文州在一个漆黑的店铺前站定,掏出钥匙开门,伸手按亮了门口的廊灯。他先进去,一路打开其余的灯。瞬间的明暗变化让王杰希有点不适应,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店里面积不大不小,展示柜里摆的作品是每家店铺常见的,虽是王杰希喜欢的风格,但是已经看了一整个下午,这会儿不免有点审美疲劳。王杰希环顾四周,最后被整整三立柜的杯子吸引了目光。杯子高矮形状不一,即使相同的款式配色也彼此有异,在灯下折射出一片斑斓的光影,相互重叠融合。王杰希站在前面,逐个端详得有些出神。

喝水饮酒,总归能更有趣一点。喻文州已经站在了他旁边,王杰希正想问为什么卖那么多杯子,听了只是点点头。

“你要买的我这里可没有。”过来的路上王杰希给喻文州看了照片,“估计你得明天再跑一趟了。但是如果看中什么,我给你折扣。”

除去不可免的手信,王杰希无论去哪里都几乎不买纪念品。即使真有看着特别中意的,买回去也最终挑个适合的朋友送了。占有的满足感在付钱的一刻已经体会过了,而后摆在家里早晚都是积灰的命运,倒觉得辜负。

王杰希摇摇头,却又说,好,那谢谢了。

 

喻文州介绍了穆拉诺制作玻璃的历史和大致的工艺流程,王杰希听得认真。喻文州这会儿才辨清他的面容,眼睛一单一双,看起来左边就略比右边大些,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眼神内敛沉稳、坦然淡定。

王杰希见喻文州讲得头头是道,问,你自己也会做吗?

你看我像吗?喻文州虚倚着展示台,慵懒地笑问。不好意思要让你失望了,我手残,没学会。

看着也不像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王杰希在手里转动着一个杯子,接道。

喻文州心想,这人说话也太直,说:“我接下这个店还不到两年,你看到的展品都是岛上的作坊做的。我只负责沟通样式,有时候也会自己画一些图纸。”

王杰希估计喻文州年纪和自己相仿,可能还小上一两岁,又看他的待人接物和谈吐,估摸十之八九是个富家公子,不曾在现实的泥淖中滚过,一身清清白白的样子。时间在交谈中静默地流过,王杰希按亮手机看了眼,九点还差五分钟。喻文州瞥了眼墙上的钟,回过头来看到王杰希握着手机,食指留在电源键上,按亮又熄灭,来来回回两三次。

“嗯……最后一班渡轮是八点半。”

王杰希脸上露出一刹那的讶异,皱了皱眉。

“抱歉啊,本来记着提醒你的,聊着聊着就忘记了时间。”

喻文州一脸担忧地望着他,王杰希什么都不好意思说了。不过这本来大半就是他自己的疏忽,更何况旅途中大小状况他遇得多了。还在读书的时候,他来欧洲交换,假期里跑出去旅游结果走错了机场,为了省钱在机场坐了整整一晚。这几年职业历练下来,粗心大意的毛病早被硬生生磨没了,心理素质也更好了。

“这样啊。这岛上应该有酒店或者旅社,我过去看看。”王杰希提议,听着几分宽慰喻文州的意思。

“也是办法……”喻文州低头想了一两秒,抬起头看着王杰希的眼睛说,“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在我家将就一夜,你看怎么样?”


TBC

偷偷摸摸改了一遍…

我要更这篇了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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