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蕉鹿

主王喻,本质杂食!杂食!杂食!

【王喻王】 薄荷和大吉岭 (中)

(上)

1. 世邀赛后,正剧向,清水甜。

2.王喻无差,一句话周翔。

3.共1w字,辣鸡lof一起发告诉我有敏感词,无奈分三发。

感谢食用,祝愉快~

6

凭良心讲,王杰希这个“地主”当得一向称职。

职业选手在赛场上必须得拼出个你死我活,赛场下却不乏私交甚笃的。客队舟车劳顿来到自己地盘上比赛,请人吃一顿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王杰希对蓝雨尤其尽心尽力,毕竟和喻文州相识于年少,多了一层第二赛季看台上的情谊在。

 

那时的王杰希身上还带着几分惹眼的傲气,一番天马行空的想法让喻文州讶异不已。比赛结束散场时,喻文州主动向王杰希要了联系方式。

在后来的一个年头里,他们交流过对很多场比赛的看法,约过很多次的竞技场。王杰希的操作风格慢慢显露、成型,他凭借着精准迅速的操作操纵着装备普通的魔道学者从匪夷所思的角度切入,放招变幻莫测、捉摸不定。在高速的强硬对抗中落败时,喻文州不是没有过羡慕的,他预感,屏幕对面的这个少年大放异彩将是不久的事情。而王杰希也很快敏锐地察觉到喻文州出色的战术思维下难掩的手速缺陷,一开始还替喻文州感到遗憾,可看到喻文州坦然淡定、从不慌乱分毫的样子,这份关心他从未说出口。

第三赛季开始时,在蓝雨的职业选手名单里王杰希没有如约看到喻文州和黄少天,他发消息给喻文州。

“不是这赛季?”

“再等等。让你先嚣张地飞一会,魔术师大人^ ^”

没人知道“魔术师”的称呼最早出于喻文州的一句调侃,后来竟伴随了王杰希整个荣耀生涯。

这一年,王杰希灿烂耀眼的表现在赛场上赢得了无数的掌声和肯定,而喻文州在黎明前最浓重的暗夜里坚定地前行。

第四赛季王杰希再见喻文州时,对方已经成为拿着索克萨尔账号的蓝雨队长。王杰希不觉得意外,好像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微草新任队长年轻的心里充溢着满足,他将有机会和喻文州切磋很多年。

 

7

新赛季开始,喻文州和黄少天没多久就双双遇上了新秀墙,为了撞开颇有几分头破血流的惨烈,王杰希那边为了改变打法挣扎得更是辛苦。等状态稳定下来,两人都进入当打的年纪,卯足劲打算挣个冠军。

王杰希和喻文州算是旧相识,几年下来,知己或许未满,挚友大抵是当得起的。然而,带领着两支针锋相对、外人看来结怨已深的强队,他们又是注定的对手。两层关系交融又碰撞,反而让他们愈加相互欣赏、惺惺相惜。但私下的联系实际却不比出道前密切,倒应了那句“君子之交淡如水”。

 

王杰希和喻文州每年带队至少碰面三回,一次G市一次B市还有一次全明星周末,第五赛季的时候,蓝雨亲手把微草送进了总决赛,那一年见的便多些。

王杰希请蓝雨全队吃过很多次火锅,知道了喻文州不吃辣、偏爱铜锅白水涮羊肉。喻文州请微草众人去过很多家茶楼,发现王杰希不喜太甜的,而喝粥会觉得很熨帖。比赛日程紧,每次都不一定有机会单独吃个饭,更多时候是晚上找个咖啡馆聊上两三个小时。蓝雨和微草客场作战时都有习惯预订的酒店,周边的咖啡厅几乎被王杰希和喻文州摸了个遍。

 

第七赛季的全明星周末在B市举办,那个周末下了整整两天的雪。

喻文州担心周一的航班会取消,结果晚饭前就收到了机场发来的消息,黄少天直说他乌鸦嘴。蓝雨众人得在B市多停留一天,其实抱怨归抱怨,大家心里并不急,下一轮遇上的是吊车尾的队伍因而准备压力不大,更何况好不容易见一回真雪,可都兴奋着呢。

晚上王杰希发短信给喻文州,大概刷到了航班大面积延误的新闻,喻文州回消息表示“不幸中招”。

“明天有没有兴趣去故宫看看?雪景不错。”

“天公作美,不可辜负。”

 

喻文州来了B市那么多次,到过的景点却寥寥。第二天雪已经停了,他俩碰面后跟着其他游客往南门进去。雪后出行不便,但是里面人倒不少,大多是背着相机想趁此机会拍几组片子的,红墙衬着白雪的确分外好看。

中轴线上的雪已经被踩上重重叠叠的脚印,王杰希引着喻文州往远离中心的小路走。人声渐渐淡去,踩在雪上喀吱喀吱的声音开始变得清晰。

“上次来我还在读小学。只记得夏天太阳很晒,其他什么都没印象了,没想到雪后这么好看。”喻文州走过灌木丛随手抓了一把雪,在手里揉捏着,转头问王杰希,“这里经常下雪么?”

“这两年下得不多,也没那么大的。”王杰希手插在袋子里,看着喻文州都觉得冻手,“挺好的,瑞雪兆丰年。”

“是挺好的,看来今年蓝雨要连冠。”喻文州很快地接道,顺手把雪团子抛了出去,转身呵着手笑盈盈地看着王杰希。

怎么,黄少天在蓝雨开了垃圾话教学班不成。

“嗯,希望G市也能下一场大的。”王杰希语调平稳,好像真在说什么美好的祝愿。

 

他们漫无目的地走,喻文州时不时掏出手机拍几张图发到蓝雨的群里,看众人鬼哭狼嚎悔恨自己早上没能起来。他和王杰希聊得也无章法,从房价到交通,从餐厅到电影,兜兜转转又绕到荣耀。

喻文州拢了拢围巾,微微抬头:“起风了。”声音很轻,只是顺口的感慨,也不是冲着王杰希说的。

“风。”

“嗯?什么?”王杰希只突兀地重复了这一个字,喻文州没想着王杰希会接话,侧头给了一个不解的眼神。

“读后鼻音。”王杰希停下,一脸认真地又给演示了一遍,眼中却含着笑意。

喻文州愣了一秒,有点哭笑不得,低头念了一句“七线”。[1]

“什么?”这下轮到王杰希没听懂了,他皱皱眉。

“我说,谢谢老师。”喻文州笑着望向王杰希,还略显夸张地挺了挺背。忽然,听到有雪簌簌地从雪松上掉下,紧接着两只不怕冻的肥喜鹊掠过头顶的天空。

停下时,喻文州正好一半站在雪松下,这会儿肩头和头发上都落上了雪。他一步跨出,靠近了王杰希站的位置。

喻文州无所谓地拍了拍肩膀,又歪过头甩了甩头发。王杰希看到喻文州头上还有残留的积雪,就直接伸手帮他拂下。喻文州感受到触碰转头,脸上露出一瞬的惊讶和意外,但又很快掩去,轻声道了谢。

靠近了王杰希才看到喻文州鼻尖冻得有点发红,而脖子围巾没遮严实的地方皮肤很白。王杰希意识到了视线不对就赶紧移开,喻文州应该没看到,但是他自己先尴尬上了,摆摆手就转身继续往前走。

喻文州注意到这天剩下的时间里,王杰希时不时无意识地捻手指,却并不知道当时背过身的王杰希红了耳根。

王杰希看着自己的手,一直觉得麻麻的,可是明明什么都没有。

 

很久以后,他才明白过来,那是心动的感觉。

 

8

喻文州靠在椅背上听王杰希讲话,姿势很放松。右手手肘支撑在扶手上,半托着自己的脑袋,左手在自己腿上有节奏地敲击着。

相比赛后记者会上挂着恰到好处但又客气疏离的标准笑容的喻文州,此时房间暖光下的他笑得很淡,几乎不可觉察。

王杰希却觉得看着更舒服。

喻文州怎么对蓝雨付出,他王杰希对微草也是同样,只可能更加事无巨细。他从来没考虑过辛苦不辛苦,只觉得是职责也是热爱,自然理所应当,但很多时候却偏偏心疼起喻文州。

王杰希知道喻文州用不着安慰,另一方面,他更担心有些话开了第一次口,剩下的万千情绪就会像蛰伏的野兽被重新唤醒,最后落得狼狈。王杰希是心里极其搁得住事情的人,自从发现了自己的这份心思,他推敲了又推敲,琢磨了又琢磨,过了面对面时要用力深呼吸才能压抑住开口的冲动的日子,如今已经坦然接受事实、实现和平共处了。

王杰希自然不是首鼠两端、犹豫不决之人,只是如今这事和喻文州有关系,若他放任自己,势必冲了喻文州的地界。喻文州又何来的义务承受呢?

 

聊到兴欣,喻文州感慨荣耀传奇叶修同志这次真的要退役了。王杰希说,最好是这样,可别过两年又出来诈尸。

扑哧。喻文州被逗乐了,其实王杰希私下也很喜欢开嘲讽,只是脸上表情正经得不行。

“那时候我都退役了,眼不见心不烦呗。”

“不至于。喻队以前不是立志要成为荣耀最长待机的选手?”

“这都什么时候的话了。”喻文州懒洋洋地按按太阳穴,说,“那你呢,还打算飞几年?”

王杰希还真认真地思考起来。他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做靠山,要让高英杰迅速成长起来独当一面,扛了那么久的微草他得亲手放下了。大概也就这两三年了吧,王杰希想着。

“少操点心吧,王队。”没等王杰希回答,喻文州先出声了,目光平静地看着王杰希神情有几分严肃的脸。

王杰希回过神来,笑了一下,反问喻文州:“喻队做得到吗?”

“你又没跟我说过。”喻文州也跟着笑了。

喻文州就是这样,不管什么话从他嘴里出来,都是温和得体的。王杰希喉咙发梗,不过一句玩笑话,他却想到了其他意思,一时就不知道接什么了。

看着王杰希噎住的样子,喻文州适时地转到了下一个话题。

 

第二天飞机早,酒店到机场又还有点距离。王杰希起身送喻文州出去时,喻文州走在前面。王杰希看着他的背影,清瘦却挺拔,是抬抬手就能碰到的距离。从椅子到房门口没几步路,王杰希每走一步心就往下沉一点。

喻文州在门口道了“早点休息”,带上了门。王杰希盯着门站了好一会儿,听到隔壁开门关门的声音,然后屋内复归宁静。

王杰希没忍住叹了口气。

说了又怎样呢。

[1]粤语中比较亲昵的骂人的话。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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